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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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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這個混蛋從頭到尾都不明白的事情,不算是刺激回憶,那些沒必要讓著他了。

之前一直想著之後再說就好的結果就是,羽宮澈在他面前以死亡的形式消失了八年。

升騰的水霧裏,羽宮澈剛想把咖啡端出去,卻發現蘭堂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身邊。

脫下了外衣的青年穿著白色寬松的襯衫打著細領結。

羽宮澈把杯子遞過去,看著雙手握住咖啡杯垂眸喝著的蘭堂,笑道:“我手藝還算是不錯的?”

蘭堂應了一聲:“和以前一樣。”

羽宮澈看看蘭堂的臉色:“現在沒那麽冷了吧?”

“大概……還是冷。”

“果然啊,”羽宮澈苦惱的看著蘭堂,忍不住像以前那樣摸了摸他的額頭,“以超越者的體制來說你這個真的不對勁啊。”

蘭堂感覺到了羽宮澈手心的溫度。

他捏緊了咖啡杯。

早就該這樣去做的,從真正見到羽宮澈的第一眼就去確認這個人的真實性,之前的兩次見面都太過匆忙。

沒有真正的觸碰過,怎麽能算是確認了存在呢?

原來那個時候眾人打起來而不是去爭奪誰先觸碰到羽宮澈,其實內心都是潛意識抱著和他差不多的想法吧?

蘭堂突然察覺到,他還在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害怕眼前活生生的人,從他伸出手之後,就一下子變成了血泊裏的泡影。

反正也記不清多少次這樣從夢裏醒過來了。

他的心臟在八年裏一直在跳動,人走過了無數山川好風景,體會過許多人情冷暖,卻如同木然的工具那樣不知歸處。

現在有了新的希望,新鮮的血流回到了他的身體裏。

“我有毯子暖寶寶電暖氣,總之我們先暖和起來再說別的。”

羽宮澈還是如同以前那樣,像個哆啦A夢。

他把沒有反抗的蘭堂摁到沙發上,正打算去找東西的時候,沒想到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蘭堂?”

“我八年沒聽到你這麽叫我了,”一言不發的蘭堂擡起眼睛看著羽宮澈,“那些東西不重要,來說點關鍵的問題吧。”

羽宮澈楞了楞:“你的問題不關鍵嗎?”

蘭堂不打算繼續廢話,直接道:“那個叫神谷康的,問了我們法語的事情,你除了在我這裏,並沒有見過法國人了吧?”

“哎?”羽宮澈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個問題,頓時有些慌,“怎麽突然說這個?這個我問他是因為……”

蘭堂的神色沒有那麽強勢,他依舊低垂著眼簾,輕聲問道:“澈,在你看來那是什麽意思?”

“意思?我對法語不是很了解……”

“你在回避什麽?”

羽宮澈一楞。

蘭堂緩緩站起身,不容置疑的堅定道:“你是覺得你搞混了,我也會搞混對自己愛著的人告白的意思嗎?”

羽宮澈的腦海裏劈裏啪啦炸成了煙花。

但凡沒有之前齊木楠雄和神谷康的說辭,他現在都能笑著說蘭堂不要開玩笑了,這是法國人獨有的幽默嗎,我還沒聽說過這種笑話哎。

可是在現在,他要是還能說出這種話,他就是傻子。

蘭堂的手抓的很牢固。

哪怕是剛才他的那種弱勢和怕冷的特質都讓羽宮澈完全忽略了這是位打架能毀掉一個城市的超越者,現在渾身氣質已經全變了。

蘭堂:“我不管你怎麽想,我不打算繼續和你耗下去。”

羽宮澈:“什……”

他被猛地一拽,一下子歪歪扭扭的坐到了沙發上。

蘭堂給羽宮澈的感覺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只要不打架,羽宮澈不嘴欠,不用自己受傷挑戰他神經的承受力,很少見有這種表情。

蘭堂上前一步,本來想摁住羽宮澈的脖子,可是到最後還是沒舍得,手扣在了脖頸和肩膀的交匯處。

羽宮澈不會攻擊蘭堂,現在也打不過,給了他可乘之機。

蘭堂是鐵了心的趁熱打鐵。

以至於羽宮澈反應過來,他被摁到躺在沙發上,蘭堂一把用手撐在他耳邊,垂下的長發發尾掃在羽宮澈臉頰上。

“!!!”羽宮澈差點彈起來又被摁了下去,他訕笑著,“我覺得這個樣子不太妙啊蘭堂哈哈哈,啊?”

他的大腦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

蘭堂沒打算放過他,綠色的眼睛裏裝滿了此刻的羽宮澈的影子,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在別的地方都經歷了什麽樣的人生,細節的記憶沒恢覆也沒關系,我現在就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

“不會有人把那句法語搞錯成別的意思。”

“我不恨你……我當然不恨你了,我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只想看著你,看著我的所愛之人羽宮澈好好的。”

羽宮澈猛地睜大眼睛。

他完完整整的聽到了這句話,看到了蘭堂眼睛裏認真的光。

他沒有回答,整個人僵硬的和一座石像一樣。

蘭堂嘆了口氣——果然和作為首領時候的羽宮澈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愛這個人愛到骨子裏,現在想想,也“恨”到骨子裏。

蘭堂曾經想著要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放下所有回橫濱找羽宮澈的時候,他們告訴他羽宮澈要死了。

在他想著起碼還能陪羽宮澈一個月幫他完成心願的時候,羽宮澈回給他被割開的氣管和滿身鮮血……

到了最後,他心想,這次起碼可以讓他給羽宮澈送葬。

那應該是在教會的禮堂裏,mafia的首領躺在他盛滿潔白色百合花的靈柩中,臉色盡管蒼白卻幹凈平和,在神父的誦讀聲裏仿佛又是睡著了,。

了解羽宮澈的人會為他悲傷,不了解的人會對他破口大罵。

蘭堂可以當著眾人的面與故人額頭相抵,十指交握,在百合花的中間——哪怕這不是他想象中和羽宮澈執手的地方。

於是所有人都會看到他愛羽宮澈。

……這也是個幻想,羽宮澈屍體被燒的幹幹凈凈,沒有那麽悠閑的告別儀式。

該怎麽喚醒“石像”,抒發下他心裏的“恨意”?

蘭堂低下頭,靠近羽宮澈。

刺痛感一下子從脖子上傳來,羽宮澈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羽宮澈沒有痛呼出聲,他的五官吃痛的變化了一下,艱難的看著臉頰邊上的人:“蘭堂?”

將湧出的幾絲血跡一起帶走,蘭堂松開他撐起身體,擦了擦唇上的一絲血跡:“清醒了?”

羽宮澈捂住自己被咬破的脖子,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憋出來一句:“嘴不是這麽用的。”

蘭堂平靜的道:“那怎麽用的你教教我?去臥室還是就在這?”

羽宮澈再次差點蹦起來:“你在說什麽?!”

“你是小學生嗎?聽不了這些?”

羽宮澈被徹底擊敗,半天捂著脖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只是真的,沒反應過來……對不起……”

蘭堂:“你要是反應過來了,還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死去,現在就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了。”

蘭堂伸出手,抱住了羽宮澈,切身的感覺著這個人的心跳。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可以擁抱你,但是他會想吻你嗎?”

“不……不會。”

“這不是知道嗎?”

“羽宮澈,你給我聽好。”蘭堂松開羽宮澈,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有長生不死的妖怪,有活了上千年的人類,這很厲害,可惜我辦不到,超越者到底也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

“我沒有時間重新用八年去認識你,更沒有再等你七年的耐心。”

他擡起手,撫上羽宮澈的頭發,一路來到側臉,眼神是羽宮澈頭一次察覺的深情:“你沒躲我。”

羽宮澈:“……”

蘭堂抓著羽宮澈的肩膀,沈聲道:“我人生的一半都在你這裏,我不想再有下一個這樣的十五年了。”

有什麽東西被徹底撥亂,又徹底清醒了。

從混亂的頭腦裏,羽宮澈找到了唯一的一絲清醒。

蘭堂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他對蘭堂也很重要,絕對不可能蒙混過關。

“……”不知道沈默了多久,羽宮澈突然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麽。

他也堅定的擡起手抓住蘭堂的肩膀,讓兩個人一起坐了起來,這次蘭堂沒有拒絕他。

“我不會再道歉了,蘭堂,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羽宮澈道,“可是我不知道我的。”

羽宮澈的聲音堅定且溫和。

“我沒有完全的記憶,我不知道自己遺漏了什麽與你相處的細節,我知道這世界上任何一秒鐘都有可能變成愛上一個人的理由,喜歡什麽人要和什麽人在一起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在我恢覆記憶之前,以一個愛著我的人的目光去看待你,不帶著任何沖動的去說。”

“我不會答應你。”

這是拒絕也不是,只是羽宮澈從骨子裏帶來的責任感,他明白蘭堂不會誤會。

他握住蘭堂的手,垂眸道:“不會等很長時間的,絕對沒有那麽久了。”

說什麽等著我的話,太不公平了。

可是他們都沒有別的選擇。

“蘭堂,你……”

“你丟了一些東西,”蘭堂忽然打斷他,回握住羽宮澈的手,“我看到了。”

“去取回來吧,羽宮澈。”

他們就是太為彼此著想,所以蘭堂幾次沒有訴說心意,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幸好他們還有機會。

羽宮澈說那些話的時候很勇,可是晚上的時候,羽宮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

他經歷了什麽?游戲是真的,和成為真人的大家一通混亂的相處,最後突然知道他以為的摯友其實喜歡自己。

友情當場變質啊!

蘭堂和齊木楠雄神谷康點醒了羽宮澈。

既然這麽說的話,那以前的蛛絲馬跡都得重新思考,不只有一個人和蘭堂抱著一樣的心思啊!

羽宮澈躺在他自己房間裏的床上,腦海裏正在頭腦風暴。

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能清楚的回憶起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首先可以刨除掉有老婆的鬥牙和伏黑甚爾……等等為什麽他身邊只有這倆男的結過婚?!

其他的無論是五條悟總是喜歡掛在他身上粘著他,還是太宰治在他伸出手時立刻配合的靠近他讓他能摸到頭,還是殺生丸觸碰時抗拒之下其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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